阿坝州是畜牧业大州,牦牛资源丰富。牦牛是高原之宝,营养价值丰富。由于当地销售渠道不畅、牧民缺乏市场意识,很多牦牛无法出售,资源优势没有转化成经济优势。而乐清及其周边拥有较为完善的牛肉产业链,每年需要向全国各地采购大量的肉牛,且市场需求大。
阿坝牦牛。
阿坝州有资源优势,却苦于缺乏拓展市场能力,乐清正好有市场潜力。在深入调研基础上,乐清援建干部提出了“西牛东送”项目课题,帮扶阿坝州畜牧业发展,可以在“牛”上做文章。
乐清市顺金肥牛饲养有限公司响应乐清市的“西牛东送”号召,迅速带团队到阿坝州考察当地畜牧资源。通过实地走访,公司负责人管端顺对阿坝州的牦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。“那里山上到处是天然牧草,由于海拔高,自然放养的牦牛每天都要爬山走坡,肉质结实,品质好,值得推向东部市场。”管端顺决定从当地购买牦牛,承担“西牛东送”项目实施,既让当地牦牛不愁卖,当地牧民有钱赚,也让东部市民吃上优质牦牛肉。
2018年,乐清市与阿坝州结对援助县签订了对口支援相关框架协议,制定了“西牛东送”扶持政策,确立了“政府扶持、企业主导”的项目工作思路,全面启动“西牛东送”产业协作工程。
管端顺是城东街道振海村人,跟牛打交道已有17年,深耕市场多年,有着非常丰富的经营经验,拥有充足的销售渠道,加上阿坝州正在建设高速公路,他对新鲜牦牛肉端上乐清人的餐桌非常有信心。
检查刚运到的牦牛。
然而,在收购牦牛这第一关上,他就遇到了难题。当地民风淳朴,牧民们单纯善良,习惯在家门口等人来收,导致牛贩时常打压牦牛价格,另一方面,受当地民俗习惯制约,牧民销售牦牛获得的收益极少,打击了他们销售的积极性。
如何获取牧民的信任,打开阿坝州的牦牛收购市场呢?一方面,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出面,动员牧民支持“西牛东送”项目,另一方面,管端顺也提出奖励政策:“凡是在该市场出售牦牛的牧民,每出售一头牦牛就能得到50元的奖励。”也就是说,如果牧民在该市场内出售50头牦牛,在平均每头6500元的价格上,还能额外多拿2500元的奖励。牧民们仔细算了这笔账,确实有钱可赚。
2018年11月,“西牛东送”项目举行首发仪式,现场收购了25头牦牛。这批牦牛被运往乐清,开启了“西牛东送”的破冰之旅。这第一批牦牛为当地牧民带来16.25万元的收入,彻底打消了牧民心中的疑虑。
趁热打铁,管端顺在当地成立金顺湖牦牛贸易有限公司,并在2019年建成占地10余亩、投资180多万元的牦牛交易市场。牦牛交易市场开业后,当地党委、政府加强宣传引导,出台优惠政策,鼓励牧民在公平、公正、公开的交易平台上就近售牛。交易市场还对牧民出售的牦牛统一进行建档管理,严格落实检验检疫手续,防止病牛进入市场。同时,对市场内的牦牛进行科学喂养,保障牛肉品质和安全。
来自远方的牦牛,怎么打开乐清及周边市场?吃惯黄牛肉的市民能接受这道美食吗?为此,管端顺也费了不少心思。刚开始,他在多个零售牛肉摊位里加入牦牛肉,牦牛肉颜色比普通牛肉深,导致市民顾虑重重,以为是病牛肉,所以各个摊位还专门配了解说员专门吆喝:“这是来自2500公里外的牦牛肉,要不要买回去尝尝?”推广的同时向顾客介绍牦牛肉各个部位的做法。同时,还到各大酒店、单位食堂推广牦牛肉。在他的努力下,目前温州各地已有16家牦牛肉专卖店,每天总计能出售6-7头牦牛。
看到牦牛销售逐渐从“画饼”走向现实,管端顺和“西牛东送”赢得了牧民们的信任,也点燃了农牧民脱贫致富的希望。
管端顺还在当地培养了几名“牦牛经纪人”。“销售牦牛不但要我们参与,更要当地的牧民一同参与,才能让牧民获得更多经济收入。”管端顺说,通过“牦牛经纪人”的培养,牧民逐渐形成了“主动销售”的意识。
如今,“西牛东送”项目成功走入第四个年头,牦牛交易市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。“有一天,当地的干部发微信问我,凌晨3时来市场的牧民有没有?”管端顺说,当他自信满满地回复“有”时,他俩都知道,“西牛东送”项目做成了。
“西牛东送”项目的实施,既为阿坝牧民开辟了增收新渠道,也让乐清人民吃上了新鲜牦牛肉,实现了两地优势互补、互利共赢,但眼前的成绩远远不够。2021年,乐清和阿坝州理县启动对口支援工作,“西牛东送”项目也有了更多设想。
高寒地区天然草场生态脆弱、产草量低,牦牛纯天然喂养,导致生长缓慢、饲养周期长,整体出栏率不高。如何在不影响生态环境基础上,将优势牦牛产业转化为牧民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?
“当地牦牛光吃牧草,没有引入现代饲养技术,一到冬天没有天然牧草,牦牛容易减肉,因此牦牛交易季节性很强。”管端顺说,目前,公司与四川省的一家农科所合作,打算在当地搭建牦牛育肥基地,逐步形成“放牧+补饲+暖棚安全越冬”的科学饲养方式,缩短牦牛上市时间、增加牦牛出栏数和商品量,从而实现牦牛“全年买卖自由”。
不仅如此,他们还计划在阿坝州理县引进先进肉牛品种,进行肉牛养殖试点工作,丰富当地牛养殖的产业结构。“我们先期饲养50头肉牛,只需7个月就能上市,一头肉牛的市场价值在5000元上下。”管端顺说,如试点成功,将根据政府要求和当地牧民需求,围绕当地自然资源特色打造1500万元年产值的肉牛养殖基地,每年预计能为当地牧民增加300万到400万元的经济收入。
管端顺还通过公司资助当地6名家境困难的儿童上学,直到高中毕业。如果考上大学,公司还将继续资助。将来大学毕业后,6人还可选择到公司工作,成为“当地经纪人”。
落地4年,“西牛东送”项目已在西部地区获得群众的口碑,成为对口支援工作探索共同富裕的新经验。